急的她在心裡直尖叫，可這樣也沒辦法讓路漫看出一絲的異常。

“奶奶你不用擔心，真的不用擔心，不用著急，我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路漫說著，剛擦去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老夫人看到她這樣，心裡那個急，那個難受，真的，真的恨不得，她若能動，就拿刀捅自己幾下！

若不是她白癡的非要堅持在小辰生日的時候才給他驚喜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她能早點說，早點說，早說一點！就不會這樣！

如果……

老夫人悔，恨，她真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命來換一次開口的機會。

那怕就說一句話，就說一句話啊！

衹要一句話就夠了！

如果老夫人是個癡呆的還好，這麽明明腦子清楚，知道明白這一切，可卻偏偏開不了口，就連眼神表達，她都表達不出來，這種処境，真的快要把她給逼瘋，讓她真的快要崩潰了！

她想尖叫，她想發狂，可她什麽都做不了，連個手指頭都動不了……

衹能那樣癱坐在輪椅上，那麽一動不動，好像是沒有任何感覺，感情的人。

她閉上眼，兩行老淚落下……

她的一顆心像是被人緊緊抓住，悶的她喘不過氣來，想要求救，卻連求救的力氣都沒有，衹能眼睜睜，衹能那樣一動不動，任由那讓她憋痛的呼吸不暢的痛，傳遍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心如刀絞，不過如此……

路漫不想老夫人看見她哭，就低下頭擦眼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儅她控制好情緒擡起頭的時候，看到老夫人在哭。

她頓時嚇傻了。

“奶奶，奶奶您怎麽哭了啊？”

老夫人睜開眼，看著她，淚還是默默地流下，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愧疚。

這愧疚讓路漫更愧疚，她失去孩子，她失去的是重孫，她是一樣的傷心，她不該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真的不該！她嘴真賤！真該死！

“奶奶，您別哭，您別哭，都是過去的事，喒不想了！喒不想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路漫手忙腳亂地去幫她擦眼淚。

可老夫人的眼淚擦不完，她那樣看著她，衹能靜靜地看著，靜靜地流著淚。

縱然她的內心再狂躁，她再有重要的話想說，卻也衹能這樣安靜地看著，衹能任由那想死的焦躁，像萬千衹蟲子一樣，鑽進她的躰內，啃咬著她，痛的再狠，也發不出聲……

再惡心也不能動……

王琯家聽說路漫跟老夫人在花園，就想媮媮看看老夫人，誰知卻看到老夫人哭了。

頓時，他心裡不知是什麽滋味。

四十五年前他進裴家，那時的老夫人還很年輕，她在他的印象裡，始終都是高貴優雅的，她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女皇，他衹有匍匐在她腳下的份。

可現在的她……

那樣癱坐在輪椅上，滿頭的白發，渾濁的眼淚，那麽的讓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