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聲音，就想起自己暈過去的畫面。

他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個男人掐死。

好狠心，真的好狠心。

雲夢扭過頭去，捂著心口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的模樣，她的心裡，除了絕望，還有恨。

“雲夢……”墨染來到了亭子裡，看著她的背影，那纖細的背影，單薄得讓人心疼。

可是過去，他從未在意過，從未注意過，從未發現過。

“雲夢。”墨染來到她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雙肩，把她轉了過來。

雲夢深吸了一口氣，勾起一抹笑容，才轉過了身。

她故作雲淡風輕的問：“公子有什麽事嗎？”

墨染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她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口氣，他明白，她故意讓他覺得陌生，她在故意的疏離他。

但是他都忍下來了。

是他不對在先。

“我們可不可以，好好談談？”墨染問道。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談的？”雲夢問道。

“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

“道歉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沒用。”雲夢拍開了他的雙手，轉身走了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墨染皺了皺眉頭，又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後，說道：“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不求你現在原諒我，我會等。”

“等？等什麽等？別等了，沒用的，儅初我也是這麽想的，你不愛我，沒關系，我等，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會愛我，可是結果呢，直到我死了，我都沒能感動你，你自私的爲了你自己，不顧我的死活，曾經我以爲我可以爲了你去死，可是事實上，爲了這樣一個你犧牲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值得。”雲夢自嘲的說道。

墨染很慙愧，對於她的譴責，他無地自容。

那時候她被面具男人傷害，要是他快一點，早點救她。

她也不必在鬼門關走這麽一圈。

都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對不起。”

他心裡有再多的言語，最終都衹是這三個字，他確實是對不起她了。

“我是不是應該說沒關系？”雲夢嘲笑著問。

“你要恨，可以打我，罵我，刺我兩刀都可以。”墨染說道，如果這些，可以讓她消氣，他願意承受。

“有用嗎？傷了的心，好不了的。”雲夢搖頭。

“那你想怎麽樣？”墨染問。

“我不想怎麽樣，你走吧。”雲夢歎氣，現在無論怎麽樣，她的心，都好不了。

“你真的……不想在見我了？”墨染傷心的問道。

雲夢停頓了一下，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墨染心中一陣痛楚，他張嘴欲言又止，嘴脣都顫抖了起來。

雲夢背對他沒有轉身，他就站在她身後沒有上前。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僵持著，很久都沒有動作。

倣彿在這夜色下，兩個人都站成了化石。

月亮從雲層裡出來，淡淡的金黃色的月光灑在了大地上。

斜斜的影子從亭子的屋簷下照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就算是影子，也是一動不動的斜在地面上。

人和影子一樣，保持著距離，一動不動。

直到厚厚的雲朵被風吹來，遮擋住了月光。

天地陷入黑暗，影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