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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无从反抗(1 / 2)


荀卓文不由分说上前来抓俞云清,俞云清被他捂住了嘴巴,,左手也被钳制,这让俞云清极为愤怒,然而,荀卓文人高马大,俞云清根本无从反抗。

心中又气又恼,俞云清一点也不想被他带走,眼角瞟到桌上的白瓷茶壶,俞云清心中一喜,放弃了反抗,荀卓文见她安静了,便准备腾出手来去拿掉她手里的剪刀,谁知俞云清却忽然将那剪刀甩了出去。

瓷器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脆。

“什么声音?”

他冷笑,隐了后话,飞身离帐。

“呼!”俞云清舒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椅子上,她看着荀卓文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平淡得无可挑剔:“狠心?如此说我的,你又不是头一个!”

想起荀卓文方才的神情,俞云清垂眸,道:“受伤便受伤吧,疼过就会好的。”

“化齐王!”

待巡夜的士兵们赶到帐前,荀卓文正巧撩帐而出,双方正好撞了个照面,这副将显然是认识荀卓文的。

荀卓文没说废话,冷着脸,掌中运起内力,一掌扫了过来。那副将堪堪躲过,却被那掌风刮得脸颊生疼,副将身后的小兵却没有他那样的身手,直接被荀卓文打飞了出去,撞倒数人之后当场毙命。

士兵们渐渐聚了过来,荀卓文先前平静的伪装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的双目中烧着怒火,抽出腰间的长软剑狠狠向人群中砍去:“该死的!”

连荀卓文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逼得自己动过兵器,第一次,居然是因为那个自己一心想护的女人。

俞云清,那个狠心的女人!

想到方才俞云清的态度,荀卓文的招式愈发凌厉起来。长软剑因内力的驱使而变得笔直,剑痕扫过,便倒下了一排的兵士。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局,荀卓文自知不能久战,这一个大营数万人马,就是车轮战,也能将他累死!

荀卓文做了个假招式,随后运起内力,摆脱了众人的包围。

“放箭,别让他跑了!”

荀卓文看了一眼俞云清的仍紧闭着的帐篷,抽身离去。

“刺客跑了,快追!”

“追!”

“此刻已经逃走,让姑娘受惊了!”方才那名副将向着帐内喊道。

虽对这帐中人没有半分好感,但面子上的礼节总是不可少的,左不过是个狐媚子,姑姑是绝不会允许这种败坏少帅名声的女子进门的!

帐内,俞云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惊。方才她虽面上冷静,心里确实没有一点底气。俞云清是个怕死的人和荀卓文相比,她是在太弱了。

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将茶水送入口中,可是还未等她将茶水送入喉中,却听外面有人说话,俞云清皱了皱眉,这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在俞云清感慨着自己的记性越来越不好的时候,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挪向了帐门口。俞云清才想掀开帐帘,却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俞云清趔趄了几步才站稳,正头脑不清地揉着自己发昏的头,就被人一把捏住肩膀,翻来覆去瞧了个遍:“阿婉,你可还好?可受伤了?叫军医来!”

“这群废物!连个刺客也……”

“刺客是荀卓文!”俞云清扒下荀巡的手,语气淡淡,又重复了一遍,“刺客是荀卓文!”

她正视着他,观察着他情绪上的每一丝变化,对此,他会如何……

荀巡闻言愣了片刻,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俞云清疑惑地皱起眉头:“还好?”

荀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明白,他至少不会轻易动你,旁人便说不定了!”

俞云清看着荀巡带笑的脸,眼里渐渐闪出了泪花。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听到这句话,荀巡听到这句话会是愤怒?惊慌?怀疑?甚至是指责?

可是她没想到,听到来人是荀卓文,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荀卓文的到来可能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威胁,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想到自己今日的经历,方才被荀卓文勾起的委屈就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往下掉。

“阿婉,你……”看到俞云清流泪,荀巡一瞬间就慌了,他还没见她哭过,更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又想到自己今天惹她生气了,心里更是慌乱。

荀巡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俞云清已经扑进了他怀里,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丝毫未被压抑的声音,连她平日最隐忍的一面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的俞云清就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女孩儿,腻在人的怀里控诉一般,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惯和不讲道理,想是俞氏二小姐迟来的率真和脆弱。

俞云清如此娇惯的一面,荀巡只在二人初识时见过,那时的她最是调皮,闯了祸还总爱往别人身上推,自己在旁边眨巴着那双骗人的眼睛装无辜,偏偏撒娇的本事又是一流,让人气得牙根疼却又舍不得对她发半点脾气。

可是后来越长越大,不知何时,他记忆里那个娇惯傲慢,古怪刁钻的小姑娘长成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荀巡知道,这是身为俞府二小姐的她必然的转变。

夷族女子所要承担的一切,远比中原女子要多得多,俞云清注定做不成天真无忧的闺阁女子,她的骄傲与夷族女子的骄傲更不容许她一辈子蹉跎在深宅后院。

学不会带上面具,她永远过不上平静的生活,可是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人就不记得将它摘下来了。这样的她让荀巡好心疼,故而,当荣远王向她灌输夺位思想的时候,他坦然接受。

他觉得,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让她过回从前无忧的生活,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无人敢来冒犯。

时隔多年,再一次看到毫无伪装的俞云清,荀巡既开心,有心疼,开心的是,敏感如她,终于肯彻底放下防备,心疼的是她过得太累!

荀巡看着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俞云清,揪心的疼。尤其怀里是自己心仪的姑娘,荀巡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话在口中憋了半天,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让阿婉受委屈了!”

然而,此时的俞云清根本谁的帐都不买,使劲用手捶着荀巡:“只有你才没事,居然就知道看笑话,荀巡你太过分了!”

平日的俞云清是沉稳的、从容的、理智的,可是这种时候,尤其现在,内心的委屈泛滥成灾的俞云清是根本不讲道理的!

荀巡知道俞云清因为白日的事埋怨他,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心中越发愧疚,连声称是:“我的错,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想如何我都答应,今日是你的生辰,莫哭了,可好?”

荀巡知道,俞云清对于过生辰这件事并不热衷,然而,除了这个理由,荀巡实在不知该如何哄她,越听她哭,荀巡心里越是难受。

“我就过个生辰,一个两个都来给我添堵!”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俞云清更是生气,一口就咬在了荀巡的肩上。

天气凉,衣服穿得比较厚,加之俞云清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并不疼,可是荀巡却倒抽了一口冷气:“阿婉,疼!”

俞云清怎能听不出他是装的,推开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佯怒道:“疼?”

“不疼,我罪有应得!可要的解气了?不解气便接着咬。”荀巡说着便将胳膊往前伸了伸,俞云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憋住,笑了起来。

眼看将人逗乐了,荀巡也就不再贫嘴:“听人道你晚膳未曾好好吃,如今该是饿了吧?我吩咐人给你备宵夜,下碗长寿面如何?”

俞云清瓮瓮地哼了一声:“行吧!”

荀巡宠溺地笑了笑,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我让人去打些热水给你洗把脸,这模样真是丑死了,又丑又难伺候,我怎就看上了你!”

俞云清剜了他一眼,荀巡却仍是一脸笑意,可是一出帐门,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婢子们战战兢兢跪在帐前,荀巡低睨了一眼:“都听见了?”

更深露重的夜间,荀巡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不想让帐内的人听见:“听到了还不滚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