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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卢梅也娇笑着凑趣,“是呢是呢,我十妹说的极是,家父若是出马,定能手到擒来。”找个大夫而已,这算什么事。

  少女们斯斯文文说着话,都很有礼貌。安冾拉着阿迟同去更衣,路上安冾抱怨道:“问来问去的,好不讨厌。”这个也问五舅舅,那个也问五舅舅,好像很崇拜英雄。

  阿迟摸摸鼻子。其实不能怪这帮小姑娘,张并本就是传奇人物,豪门弃子,自强不息,才二十出头就建功立业,功成封侯。成为朝廷重臣之后又迎娶孟家庶女为妻,生下两子一女。在朝中始终沉默低调,毫不张扬;在家中洁身自好,不二色,这样的男子,小姑娘们有好奇心,在所难免。

  安冾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阿迟慢吞吞说道:“她们,分明是觊觎我二表哥。”阿迟微微一笑,“小姑娘们崇拜英雄罢了,冾儿,你多想了。”

  安冾定定看了阿迟一会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

  武乡侯府的宴席,尽欢而散。

  散席后陆芸带着阿迟告辞,武乡侯夫人、卢楠送至二门,看她们上了小轿。武乡侯府很大,内眷要在二门上轿子,坐到西边的角门,再换回自家的车轿。

  ☆、37如何如何

  两家门前都停着十几辆马车,声势浩大。西园门前的马车全是黑漆平顶,车厢上用古篆体雕刻着典雅的“张”字,乍一看上去朴实无华,实则宽大轩敞,乘坐起来颇为舒适。徐家门前的马车朱轮盖轮,富丽堂皇,精致讲究,显见得马车主人非富即贵。

  张劢微微笑了笑,娘亲还是同从前一般讲究,出趟门兴师动众的,竟跟着十几辆马车。若是爹爹独自出行,两匹宝马换着骑便好,哪用得上这些。

  徐逊抱着弟弟骑在马上,望着自家门前停着的马车,心中奇怪。舅母来了?居然没有提前写封书信,也没有遣仆役知会一声,这可透着怪异。照理说,舅母若来,爹娘定是知道的,应该大老远的打发人迎接才对。

  虽是心中奇怪,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出来,对坐在身前的徐述温和说道:“阿述,咱们到家了。”到下马石前,徐逊自己先下了马,回身把徐述抱下来。张劢却是抱着徐逸飞身下马,姿势洒脱优美,看的徐述十分羡慕。

  徐逊和张劢拱手道别,分别护着自家女眷回了家。这十几辆马车停到门前,可想而知来了多少人,回家以后都有的忙碌。相互拜访、引见,都是安顿下来之后的事。

  陆芸和阿迟下车换轿,回了内宅。回去后陆芸且不管什么舅太太、表少爷,先把阿迟拉到内室,拉着手细细打量,“闺女,没伤着吧?”阿迟笑嘻嘻,“真没有,才斜了那么一下,就被托住了。”在车上您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陆芸还是不放心,“如今不便声张,晚间悄悄请个大夫来,给你扶扶脉。”阿迟乖巧点头,“成啊,听您的。”今天也算历险了,不瞧瞧大夫,爹娘不会放心的。

  说完悄悄话,母女二人出了内室。机灵的丫头昌化曲膝行礼,脆生生回道:“舅太太带着陆家大少爷,严家五少爷,陆家三小姐、四小姐,严家大小姐,二十位侍女,三十名护卫。陆少爷、严少爷并护卫们都请在外院安顿了,舅太太和三位表小姐,如今在千里阁。”陆琝在凤凰台单住一所庭院,名为千里阁。

  陆芸凝神想了想,“把映霞馆收拾出来,请舅太太暂住。”。映霞馆房舍宽大,足够大嫂一行四人住的,便是再带上二十名侍女,也不拥挤。

  昌化答应了,自去行事。陆芸安顿过一应琐事,梳洗更衣,重匀粉面,满面春风的带着阿迟去到小花厅,准备招待远道而来的娘家亲戚。

  “妹妹,我这可想死我了!”一名相貌雍容大方、眉眼慈祥端正的中年贵妇出现在厅门口,含泪说道。陆芸忙起身迎了上去,“嫂嫂,多年不见,所幸您风采依旧!”

  这中年贵妇自是陆芸的娘家嫂子陆大太太了。她身后跟着七八个俏丽的丫头,三位衣饰华贵、相貌端正的妙龄少女,分别是陆大太太的女儿陆珍、陆玲,和严家大小姐严芳华。

  姑嫂二人执手诉着离别之情,良久方收了泪,分宾主坐下。陆芸口中问着,“二老可好?妹妹不孝,已是多年未曾回家。”陆大太太笑道:“二老身子都硬朗,精神头比咱们还强呢。”陆芸大觉安慰。

  陆芸招手叫过阿迟,“快拜见大舅母。”阿迟恭敬应了,规规矩矩行礼,“大舅母安好。”举止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自然,礼仪大方周到,竟是一丝毛病也挑不出来。

  陆大太太满面含笑,“好孩子,快起来。”亲手拉起阿迟,细细打量了,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这丫头生的实在好看,难怪琝儿会生了痴念。

  陆大太太送了一只赤金镶珍珠手镯给阿迟,“好孩子,戴着玩罢。”这手镯是把黄金打成细细的金丝缠绕而成,样式精巧别致,颇为不俗。阿迟拜谢了,“谢舅母厚爱。”

  陆珍、陆玲、严芳华也过来拜见了陆芸。陆芸先拉过陆珍、陆玲亲热了一番,“上回姑姑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还小,如今可长成大姑娘了。”又拉着严芳华夸了一回,“不愧是大嫂的侄女,极是出挑。”每人送了一只镶珠嵌宝的蝴蝶金钗,灵动可爱。

  陆大太太说起这次南京之行,颇有焦虑之色,“玮儿比琝儿还大着四五岁,功课却还不如弟弟,我未免着急。恰好侄儿英华要到南京求学,我便想着,玮儿到南京拜了大儒为师,许是功课会有起色,也说不定。”

  陆玮是长子,性子忠厚,才能却平庸了一些,不如次子陆琝机敏。陆大太太忧心长子的前途,带他到南京投奔名师,也在情理之中。

  陆芸笑道:“极是应该,阿玮如有名师指点,课业定会精进。”陆大太太叹息,“但愿如此。咱家在武定桥的宅子,我已命人去收拾,待收拾妥当了,玮儿、琝儿和英华侄儿一道住过去,离着学堂也近便。”

  陆芸并没多留,“阿玮性子沉静,有他管束着,阿琝和令侄定也是安心学业的。”陆家在武定桥的老宅,一应家什俱全,方便的很。再说武定桥确实离国子监近多了,凤凰台地方虽幽静,却有些偏僻。

  陆芸竟不挽留,陆大太太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着若有所失:小姑竟不挽留么?好似对玮儿、琝儿没什么姑侄之情一般。

  陆大太太看着阿迟微笑,“好孩子,听说你要抄本佛经给老太太?真是孝顺懂事的好孩子,老太太见着佛经,必是高兴的。”

  提起抄佛经,阿迟笑意盈盈,“舅母,是我们兄妹四人一道,要抄本佛经送给外祖母。大哥,我,还有阿述、阿逸,每晚都会洗手焚香,恭恭敬敬为外祖母抄录一段佛经。”

  陆大太太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怎么着?阿迟竟然根本没想着讨好外祖母,拉着哥哥、弟弟一起抄经。难不成,阿迟她年纪尚小,不通世事?

  陆琝要到国子监读书,老太太命他借居徐府之时,陆大太太自是明了老太太的居心,先是连连冷笑,继而不屑想着,“男女结亲,只有男家求着女家的,我横竖不开口求亲,看你们能怎样。”阿迟动了心,小姑子动了心,那有什么用?我这当娘的不吐口,亲事便成不了。

  若是少男少女间不小心出了点子什么,那更是对不起了,不知羞耻、不知名节为何物的女孩儿,我们陆家不要!上赶子贴过来么,好不要脸。

  陆大太太本是安安生生留在安庆,等着小姑子夫妇遣媒上门时,气定神闲的驳斥一回。谁知左等右等,凤凰台音信渐疏,一点献殷勤的动静也没有。

  严芳华已是十六岁,等不起;陆玮功课平平,眼见得科举无望;严英华在家里吵着嫌老师不好,耽误了他;陆珍、陆玲时时惦记,“南京很繁华,真想去开开眼界。”几件事凑在一起,陆大太太决定亲赴南京。

  本以为自己一来,小姑子会带着儿女隆重迎接,一盆火似的赶着,阿迟更会含羞带怯,一幅小儿女情态。谁知小姑子亲热归亲热,却也仅仅是亲热而已,阿迟落落大方的,星眸坦荡,毫不拘泥。

  陆琝是自己最看重的次子,老太太最宝贝的孙子,陆家这一辈人最卓异不凡的少年郎,多少名门闺秀见过他一面便会念念不忘,怎么会这样?陆大太太想不通。

  阿迟跟陆珍、陆玲、严芳华坐在一处,和气的介绍南京景色,“金陵第一名湖莫愁湖,南朝第一寺鸡鸣寺,燕子矶,阅江楼,清凉山,夫子庙,栖霞山,都值得一看。”

  陆玲只有十岁,一脸稚气,“阿迟表姐,这些地方你都去过么?”阿迟点头,“家父家母带着我和哥哥、弟弟们去过,风景极美。”

  陆玲羡慕的不行,“阿迟表姐你真是见多识广。”她才九岁,已是被关在家里学女工、读书,磨性子,外出游玩对于她来说是很奢侈的事。

  陆珍跟阿迟差不多的年纪,眼中也有艳羡之意,“姑丈姑母待阿迟表姐真好。”带哥哥弟弟的时候,也没忘了她,可真不坏。

  严芳华矜持的笑着,“琝表哥借居贵府,多蒙阿迟表妹照看,我们是很感激的。”这位阿迟姑娘确实貌美动人,那又有什么用呢,琝表哥只是暂时借居罢了。

  阿迟失笑,“严姐姐这话欠斟酌,表哥借居我家,家父可以照看举业,家母可以照看日常起居,家兄可以做伴陪同,便是我家小弟,也可以和表哥切磋功课,只有我,却能照看表哥什么呢?我和表哥不过偶一见面,点头问好而已,这般小事,当不得严姐姐郑重相谢。”

  严芳华涨红了脸,说不出话。陆玲天真说道:“是呢,阿迟表姐又不管家,照看不到哥哥什么的。哥哥的日常起居,都是姑姑照管,可精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