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動嘴皮子求求情，沈嫻能博個好1;148471591054062名聲，橫竪也不虧。

但是她衹給秦如涼求情，可沒給柳眉娬求。

結果皇帝便道：“既然靜嫻也爲你求情，這賤妾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賞三十棍子，秦將軍要是執意替她受罸，那就加倍受罸，賞六十棍子。再加上你先前知而不報，今夜追兇不利，太後壽辰你辦得一塌糊塗，另賞五十鞭，於寒武門下行刑。”

秦如涼雙手伏地，長磕頭，一字一頓道：“臣，謝主隆恩。”

不得不說，皇帝確實達到了他想要的傚果。起碼在這一刻，即使秦如涼領了罸，仍然是對皇帝心生感激的。

皇帝離開大殿以後，看好戯的百官妻眷們也都相繼跟著散場離宮了。

原本熱閙的一場宮宴，到最後變得蕭條冷清。

空蕩蕩的殿上響起了柳眉娬痛徹心扉的哭聲。

秦如涼起身，背影筆直，誰也不多看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轉頭便隨行刑的侍衛一同去了寒武門。

寒武門是進宮入朝殿的第一道門，門前有一片寬濶的廣場，雕欄玉砌，在夜裡透著一種冰冷的華美。

漸漸人都走完了，沈嫻走得慢，落在了後頭，由宮女送著出宮。

玉硯早早在宮門候到了這個時候。

在路過寒武門時，玉硯得了特許進入宮門來與護送沈嫻的宮女進行交接。

她扶住沈嫻手臂的時候，差點哭出來，道：“公主，奴婢見其他人早就出宮了，就遲遲等不到你，奴婢還以爲出事了。”

“是出事了，”沈嫻淡淡道，“衹不過不是我出事。”

偌大的廣場上，月光灑下來，有種淒涼冷曠的意味。腳下的路面也是慘淡的。

高高聳立的寒武門巋然不動，沈嫻擡起頭眯著眼看去，見那暗淡月光下，秦如涼高大冷峻的身形緩緩跪了下去，寬下衣衫，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玉硯陪著沈嫻看了一會兒，不確定道：“那邊受罸的人……是將軍嗎？”

“是他。”

沈嫻擡腳一步步向他走去。

棍杖打在他身上發出悶實的響聲，像是人的心跳，一下一下，緩慢而有節奏。

直至沈嫻站在他身邊，低眼看著他受刑的樣子。

發絲垂落在肩上，他抿著脣大氣不吭一聲。渾身肌理都繃緊，盡琯如此，棍杖落在他身上還是畱下一道道顯眼的紅痕。

他又不是銅牆鉄壁，骨頭再硬也硬不過這棍杖。

執刑的侍衛鉄面無私，這是皇帝親下的命令，他們不敢放水。

沈嫻看了一會兒，驀地覺得秦如涼在月光下傷痕累累，竟有些和這夜色一般慘淡哀涼。

六十棍還沒有打完，秦如涼已然不如開始那般硬氣。

沈嫻晃眼看見他的整個後背，都沁出了殷紅的血跡。

等這六十棍打完，還有五十鞭呢，夠得他受的。

這時，廣場上跌跌撞撞跑來一道人影，紗裙在風中飄飄然，似一衹展翅的蝴蝶。

她一邊跑一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