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啊？”

“什麽貨？”

張國賓將手搭在桌面，後背貼著椅子，翹二郎腿，誇張的笑道：“我們從來不在地磐上賣貨，對吧？阿豪。”

大波豪鞠躬點頭，道：“是的，賓哥，我們現在不在場子裡賣貨，現在我們散貨權交出去了呀……”

“那到底是哪個撲街的貨被人掃啦！”張國賓昂起腦袋，囂張的吐出口菸，道友煇坐在對面，表情猛的定格。

“嘟嘟嘟。”他小弟大麻成身上的大哥大響起。

大麻成連忙拿起電話，嘀嗒接通，出聲問道：“什麽事？”

“成哥！不好啦！”

“差佬跟瘋了一樣掃場子，油麻地的散貨馬仔全都被抓了，損失好慘。”小弟在電話裡哀嚎。

大麻成掛斷電話，表情慌了，低下頭湊到道友煇耳邊，悄聲道：“煇哥，散貨的馬仔都被抓了。”

“嗙！”道友煇一拍桌面，站起身指著張國賓吼道：“太子賓！”

“你她娘的是不是早知道差佬要做事！”

“煇哥啊，話呢……不能這麽說。”張國賓卻彈彈指尖的菸灰，語氣淡定道：“喒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做生意，那肯定是坦誠相待啊。”

“你對我坦誠，我就對你坦誠。”

“花園街的地磐，可是你急忙忙甩過來的，我都給你坑慘了，慘到交不上數，你現在說我坑你，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道友煇，誰的場子被掃了？是我的場子被掃了！”

道友煇臉頰肥肉忍不住的扯動，手指抓緊一個菸灰缸，死死釦住缸底，手背青筋暴起。

大波豪望著道友煇的手掌，眼神微微眯起，腳尖輕輕向後一墊，隨時都準備暴起跳桌狠K道友煇一遍。

道友煇卻深吸幾口大氣，胸膛不斷起伏，調整好心態，呼著長氣道：“好！好！好！”

“算你厲害。”

“我記住你了！”

道友煇推出椅子站起身，狠狠瞥過張國賓一樣，張國賓卻還是慢條斯理的抽著菸，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倣彿是永遠的濁世公子。

對面的？

小醜來的。

“不好意思，阿公，手底下的人出了點事，我要先去処理一下。”道友煇站起身後，對阿公抱拳講道，態度相比之前恭敬許多。

坐館黑柴睜開眼睛，眼神裡透露著思索，不著痕跡掃過兩人一眼，微微頷首道：“去忙吧。”

“有什麽需要社團幫忙的出聲，整個字號都是一家人，不要害怕社團插手。”

“明白的，阿公。”道友煇長長鞠躬一下，手指貼著褲縫，急忙朝小弟打過手勢，帶著兩名馬仔急匆匆的走下樓梯，生怕慢一步就趕不上打理生意。

其實，道友煇的賣粉生意遠不止表面看起來簡單。

大批散貨馬仔被抓的結果，絕不止於貨物的損失，更重要是有可能走漏消息，貨倉、渠道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