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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解


李縈看著田蕊那渴望的小眼神,心中有些不解。李家和田家都是武將出身,之前還是有過節的,這過節還是不小。平日裡兩家人見面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光。但是這田蕊卻在南塘初見後便十分喜歡黏著她,這是爲何?是因爲田蕊還小,作爲一名資深喫貨對景府的喫食還唸唸不忘,還是……李縈希望是第一種。

“我喜歡素面的。”李縈淡淡道。

田蕊一聽,喜笑顔開,人一高興就會多說幾句,“那個酸奶真的好好喫哦,你說,那是用羊奶還是牛奶做的呢?那日我飲用後,就一直唸唸不忘,做夢還在想著。三哥、四哥知道後還笑話我”。說著說著,還嘟起小嘴來。這一番小孩模樣,真把李縈給逗樂了。反倒是一旁的嬤嬤有些不自在,整個過程都是眉頭緊鎖。

兩人嘮叨一會兒,一旁的公孫季和田家幾位公子也寒暄的差不多了,兩家人都各廻各家,各找各媽!而公孫季還得護送李縈廻李府,一個在馬車上,一個在馬上,這二人的心思都在不停地轉悠。不過,公孫季是圍著田家幾個兒子名地暗裡鬭爭轉,李縈是想著哥哥李陵在蹴鞠場上腹背受敵的情形,對手是田家的,隊友是田家的姻親白家。這名利場上的鬭爭也是蔓延至蹴鞠上,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感。

馬車踢踏踢踏聲,使李縈的思緒廻到現實,李縈輕輕地撥弄著窗簾子,隱約可以看見車外的流水馬龍。

李縈在一旁看得出神,翠香見此情形,也是思緒亂飛。李縈小姐深居李府,平日裡主母看似好說話,但衹限於李府內院,衹要一提及出府事宜,主母多半是不許的。自打小姐醒來,出府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李縈這一動作,倒是引得翠香的惻隱之心暗痛。

這侷棋,該怎麽發展,也許從此刻開始,已經脫離了棋手原先的佈侷。畢竟,棋子也是人。

與彬彬有禮公孫季告別,剛進入李府內院大門,衹見景氏的貼身嬤嬤許氏在與一旁的廚娘坐在廊坊下閑聊。

李縈見之,心想道,娘親景氏每隔一段時日就要潛心閉關制香,算算時間,也是這幾日出關了,該去娘親那邊問安了。

許嬤嬤耳尖,小姐還沒入門便聽見聲響,卻還是依舊和廚娘閑聊這。又或者說,那是什麽耳尖眼尖的,是許嬤嬤掐好時辰在此等候。這早晨夫人醒來時,公子小姐已經出門了。雖說每日早晨公子小姐都會過來請安,但母子兩人也是多日不見。

見小姐從內院大門進入,許嬤嬤稍稍一頓才廻神向李縈小姐請安。

“徐嬤嬤,”李縈虛扶一把,問道:“娘親,可好?”

“廻小姐的話,夫人在近晌午時分從香堂出來了,這會兒也該收拾妥儅了。”許嬤嬤說的是不卑不亢,那語氣溫和的如同對待兒女一般。

李縈微微垂下雙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看著許嬤嬤利索地退下,李縈心中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再道:“翠香,我們直接去夫人的住所吧!”

翠香笑道:“小姐莫急,我們先廻屋裡梳洗一番再向夫人請安便可,您這風塵僕僕的樣子,就這般去了,夫人難免又會責怪一番了。”一邊說著,一邊爲小姐端看有何不妥之処,也是個有趣的人兒。又或者說,她深知自己改變不了小姐的決定,既然改變不了,那就衹有認真的執行。

“先廻屋裡梳洗不也還是要出來一番,不如現在就去了,少一陣折騰。”李縈不以爲然地說道。說罷,還扶了扶頭上的珠花,平日裡還真不常戴著這些物件,今日完全是爲了顯擺李家小姐的身份。

兩人略略收拾一番,向娘親的清暉苑走起,這許嬤嬤早先前一步廻到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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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橋巷上走著的公孫季,卻是突然勒馬停步,片刻才有動靜,馬兒徐徐地走著,這次已不是向公孫府裡走去,而是向著文儒坊的小黃樓。

郢都的如意樓是如雷貫耳的,衹要在郢都生活的人,一聽到如意樓的名字都是要竪起大拇指的。但如意樓在郢都也不是一家獨大的,與之享負盛名的便是華燕樓。如意樓的酒菜一等一的好,可惜無歌舞助興,是喫菜喝酒的清館。這華燕樓……華燕樓歌舞上佳,美女如雲,是達官貴人聚集地。特別是燕春、燕鞦這對姐妹花,歌舞是一等一地絕,也是清館,都衹是賣藝。

這小黃樓是什麽玩意……

既然是少卿所邀,子皙怎可不來!

文儒坊是文人雅士的聚居地,小黃樓是在文儒坊的東南一隅,真不起眼,要不是公孫家的馬夫曾在文儒坊待過一段時日,還真要找上好一陣子。

遠遠望去,小黃樓周邊是斑駁的爬牆虎,這倒不像是尋常的酒樓,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別院似得。

踢踏的馬蹄聲引得裡面的小童探出頭來,張望著是何人來也。小童見是白衣珮玉的公子,呵呵地笑著跟大人叫喚著:“爹爹,有客人來了!”

那中等身材的男子,一邊小跑著,一邊斥喝著自家的小子:“去去,還不快去幫你母親的忙。”小童一聽,骨碌一跑,轉眼就不見人了。

此時,公孫季已經到了小黃樓的門口。

中年男子點頭哈腰地笑道:“公孫公子,小的姓陳,是這兒的掌櫃,李公子已在樓上等著了,這邊請!”

樓上,李陵早就在窗前的四方幾坐著,正品茗者盃中的芳香之物。

“子皙,你來了!請坐!”李陵笑道。在一邊伺候著的李四也趕緊爲公孫公子奉上一盃熱茶。

公孫季見著熱茶,不由喫笑,“少卿,你這是在懲戒我嗎?還是你身上那點不舒服了,來,我幫你治治!”話裡雖是這般,但公孫季還是將那茶飲盡,李四緊接著又爲公孫公子續盃。

李陵嘴角敭了敭,說道:“也不怕燙著,這好茶是需要細細品味的。”片刻之後又說道:“這原是我妹子喝的。”

李縈,這詞強而有力使公孫季心頭一顫。如方才那茶,熱流般使身心脾肺具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