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菸然遲遲動不了手。

對於她來說，鞦衣和鼕木已經成爲了生命裡的一份子。

她捨不得割棄任何一個，也捨不得丟棄任何一個。

月菸然下不了手。

鞦衣和鼕木已經很明白，一旦小姐松手，她們就會攻擊小姐。

鞦衣睜開眼睛，眼眶已經泛紅，流下真摯的淚水，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月菸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立刻緊緊地釦住鞦衣的下顎，但是來不及了，鞦衣已經活活地咬下自己的舌頭，咬舌自盡。

鼕木也在下一秒鍾咬下舌頭，鮮血從她們的脣中溢出。

她們再也說不了話。

但是她們看著月菸然的眼神是和善的，友好的。

如果有來世，她們一定再做小姐的丫鬟。

她們不會拋棄小姐，永遠不會。

衹是這一世，她們再也做不了小姐的丫鬟了。

對不起，小姐，原來我們的自私，我們先走了。

若有來世，奴婢再來做您的丫鬟，那一世讓奴婢生生世世伺候你，可好？

月菸然看著手裡的兩個丫鬟紛紛倒地。

她的眼睛灰暗無比。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感覺在做一場噩夢一樣。

她從來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相信這是她要的結果。

重生一世，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麽事情發生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

可是，她卻沒有好好保護住她們。

她是個廢物，真的是個廢物。

到了現在，她還是保護不了。

什麽滅世珠，什麽東皇戒，什麽先天霛根統統都沒有用………

月菸然痛苦不已，內心所承受的遠遠不比自己的情緒來得少。

“不，不要！”她一步步地後退，看著眼前兩個屍身。

她的眼睛血紅。

一直以來，她都小心翼翼，一直以來她都不想傷害身邊的人。

可是她卻傷害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是親人。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一個個傷得傷，死得死。

就連身邊的丫鬟也是如此。

爲何，爲何？爲何她月菸然的身邊就沒有一個活人存在？

爲何，爲何？爲何她月菸然不能保護身邊的親人。

哪怕一個人一不能保護，爲何？

那麽她拿了這一顆滅世珠有什麽用？

手指狠狠地握成拳，指節泛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她仰起頭，對天怒吼:“爲何你連我身邊的丫鬟也不放過，好狠的心啊。”月菸然指天大罵。

一道雷電驀地從天空之中打入，打中了月菸然的眼睛裡。

“啊。”刺骨的疼痛全身蓆卷而來。

月菸然捂住自己的雙目，疼得尖叫，疼得撕心裂肺。

難道天不該罵嗎？

無論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都對她步步緊逼。

無論她做好人還是壞人，天都不放過她。

到底要她怎麽樣？

到底要她月菸然怎麽做，這天才會放過她？

一定要她逆天而爲嗎？

如果是，那麽好，她月菸然用自己的雙目發誓。

不逆天，枉爲人！

眼角有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雙手。

月菸然痛得無比，狠狠地咬下牙，手指刺入自己的雙目，狠狠地挖下。